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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負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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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紹寧剛回到辦公室,就收到了來自舒清因的笑容攻勢。

他瞇起眼,心下有些疑惑,但臉上沒表現出來,還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。

然後他看見自己的辦公桌上多了杯熱茶。

晉紹寧坐下,端起杯子淡淡抿了口,太濃了點,這茶不是秘書泡的。

他擡眼,瞥見舒清因正滿臉期待的看著他…手中的茶杯。

晉紹寧細不可察的笑了下,放下茶杯,言簡意賅,“謝謝。”

舒清因正感嘆晉紹寧的觀察力,又聽見他說,“工作遇到困難了?”

他肯定是覺得她有求於他,才這麽殷勤的,而事實上舒清因確實有求於他。

“晉叔叔,您真的打算回美國了啊?”

晉紹寧淡淡應了聲,“嗯。”

“很急嗎?”她又問。

“不急,”他說,“但沒有留在這兒的必要了。”

舒清因想,是沒有了,而她也開不了這個口。之前明明想著晉叔叔走了,以後就沒人再板著張冷臉說她這裏沒做好,那裏不像話,就是她爸都從來沒這麽說過她,搞得她當時叛逆,覺得晉叔叔和她非親非故,憑什麽空降恒浚,還管起她來了。

她不說話,晉紹寧也並非猜不到她的心思。

“如果你以後在工作上遇到什麽困難,不方便問你媽媽,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。”

他都這麽說了,那回美國肯定是板上釘釘了。

“晉叔叔,你就沒想過回國發展嗎?”她語頓,佯裝隨意道:“其實現在國內的經濟形勢不比美國差,留在這兒說不定更好。”

“我受你媽媽所托,回國幫忙,”晉紹寧微微一笑,“現在你們不需要我了,我當然要回去。”

舒清因有些著急,“需要啊。”

晉紹寧挑眉,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,“清因,對自己有點信心。”

舒清因想說的不是工作上的需要,而是她習慣了晉叔叔這個人,在工作上對她的教導,亦或是生活中對她不經意的體貼。

但她仍舊說不出來,晉紹寧的事業在美國,回國的這幾年,已經耽誤了他,他們非親非故,他對自己好,純屬是因為她媽媽跟他的同窗情誼,她媽媽尚且都沒資格讓她留下,她又有什麽資格挽留他。

“晉叔叔,對不起,”她說得很誠懇,“之前不懂事誤會了你,還跟你說了那麽多過分的話,是我心胸太狹隘了,您別介意,也不要生我的氣,還有,謝謝你對我的照顧。”

“清因,你沒有誤會,”晉紹寧說,“我喜歡你媽媽,從十五歲起。”

舒清因怔楞,“啊?”

“反正要走了,待會跟你說的,幫我跟你媽媽保密好不好?”

男人軟了軟聲音,英俊硬朗的臉上浮現出柔和的神色,將男人的五官襯得有些溫柔。

晉紹寧頭一回見徐琳,是高一開學。他們被分到一個班,他是班長,徐琳是副班長。

徐琳說話做事都很有一套,和班上其他女同學都不同,雖然長得漂亮,但班裏的男生都不敢喜歡她,一是她有個當官的爸爸,二是她成績好性格又強勢,那個年代,男女之間本來就諸多忌諱,就算彼此有好感,交換幾封書信已經算是相當逾矩的事了。

晉紹寧是在某次黃昏後的教室,撞見了隔壁班的男生跟徐琳告白。

徐琳拒絕的很幹脆,把男生搞得無地自容,最後那男生氣得說了句,母老虎,我瞎了眼才會喜歡你。

後來那男生氣不過,反咬了徐琳一口,先告到了老師那裏,害得徐琳被班主任當眾點名批評,因為她家裏有背景,班主任也沒跟徐琳的家人說。

當時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批評徐琳時,她板著臉,好像絲毫不受影響。

不過後來徐琳就報覆回來了,她把男生寫給她的情書貼在了學校公布欄上,那男生沒有背景,被學校通報批評,最後還是他父母領著她到徐琳面前道了歉才算完事。

這件事以後,就真的沒人再敢喜歡徐琳了。

只不過晉紹寧知道,堅強的女孩兒在被罵母老虎後,在教室裏,邊畫黑板報邊哭,嘴裏還不停地安慰自己,說自己不是母老虎,又在被班主任公開批評後,放學後躲在教學樓後面的槐樹林裏,偷偷哭了好久。

晉紹寧能做的,就是在第二天陪她一起完成了黑板報,在天黑了以後,悄悄去電力室,幫她多開了會兒槐樹林裏的白熾燈。

少年時期的暗戀看似蕩氣回腸,其實也不過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。

畢業後,他跟隨家人移民到美國,高中那三年,成了晉紹寧心中美好而朦朧的記憶。

直到多年後,聽到她結婚的消息。

他當時因為工作原因沒能去參加婚禮,不過從參加了婚禮的老同學那裏聽說了,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,但是新郎斯文儒雅,他們給副班長敬酒的時候,新郎笑著替她擋了所有的酒。

晉紹寧想,這段無疾而終的年少暗戀算是結束了。

多年的國外生活,他始終對這片異國土地生不出歸屬感,也無心於在這裏成家立業。

直到她丈夫去世,她急需要人幫忙,多方打聽,得到了他的聯系方式。

徐琳很大方,非常有誠意的請他回國接任恒浚集團。

當時她把他約到了一間咖啡廳,室內溫暖,燈光昏黃,他和他多年前喜歡過的女孩兒重逢。

他們都老了,歲月不可抑止的在他們的面龐上留下痕跡,但他卻覺得徐琳一點都沒變,還是那副高傲又驕矜的模樣。

回國後,他見到了徐琳的女兒。

小姑娘嬌生慣養,蠻橫任性,繼承了父母外貌上的優點,也繼承了母親的囂張傲慢的性格。

小姑娘第一次見他,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,說他是不可能取代她爸爸的。

晉紹寧經她這樣警告,才突然意識到,徐琳的丈夫去世,她才請他回國幫忙。

其實這些年也不是因為她才獨自一人,只是工作忙,再加上始終碰不到再令他心動的女人,一晃二十多年,竟然也就這麽過來了。

他當時和小姑娘保證的,確實是真的。

時光能改變很多東西,包括當年那種朦朧又真切的喜歡。

只是相處下來,他再次不可避免的對曾經的初戀動了心。

而徐琳心心念念的,都是她那個早亡的丈夫。

她的丈夫該對她有多好,以至於這麽多年,她還是沒能走出來。

晉紹寧輸得很徹底。

三十五年了,這段無疾而終,多年後重逢,又要再次歸於塵土的初戀,晉紹寧埋在心底,如今終於袒露,確是向徐琳的女兒傾訴。

她不想她媽媽再婚,勢必會替他保密。

所以他不用擔心會被徐琳知道。

舒清因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,表情呆滯,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故事中回過神來。

總裁辦的人搖了搖頭,小舒總這是又被晉總給訓了,今天一看就是訓得太狠了。

總秘姐姐起身,打算安慰小舒總兩句,卻聽見她喃喃的問了句,“白月光,就這麽令人難忘嗎?”

宋俊珩的白月光是他的未婚妻,她媽媽的白月光是爸爸,晉叔叔的白月光是她媽媽。

因為白月光,她和宋俊珩的婚姻草草收場,她媽媽始終沒從爸爸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,而晉叔叔獨身多年,不曾感受過家庭的溫暖。

舒清因沒有急著回自己的辦公室,而是先去了趟董事辦公室,她聽人說了,徐琳女士過來視察她工作,就在董事辦公室等她。

晉叔叔讓她保密,她會遵守約定,可她還是想要試探試探徐琳女士,她到底是有所察覺,還是真的一無所知。

如果她一無所知,那知道了以後會是什麽反應,如果她早有所察覺,又為什麽不願意直接面對。

徐琳女士被她這氣勢洶洶的樣子給嚇到,神色驚詫,“幹什麽啊你?”

舒清因站在她面前,語氣平靜,“晉叔叔要走了,你知道嗎?”

徐琳女士遲了幾秒才點頭,“知道,怎麽了?”

“他幫了我們這麽多,現在要走了,你都不挽留一下他嗎?”

徐琳女士覺得她今天的態度相當反常,“挽留?你以前不總是擔心晉叔叔不肯把恒浚還給你,天天期盼著他趕緊回去嗎?”

舒清因抿唇,“那是以前,現在我沒這麽想了。”

徐琳女士靠著椅子沈沈嘆了口氣。

“好吧,那就算你沒這麽想了,那你覺得,我應該站在什麽立場上挽留他呢?他的家人都在美國,他的家也在美國,我答應過他,等你一接手恒浚,就讓他回國。現在他要回去了,我是在履行我的承諾,我挽留他,那不是等於打我自己的臉嗎?”

舒清因不想跟她扯這些,只問:“那你想不想他留下?”

“不想,”徐琳女士說,“我沒有那個資格。”

“我問的不是有沒有資格,而是你想不想。”舒清因再次強調。

徐琳女士閉眼,搖搖頭,“我不能想。”

“媽,有件事實,你之前跟我說過很多遍,我今天把這個事實說也說給你聽,”舒清因一字一頓的說,“爸爸已經死了。”

徐琳女士咬唇,聲音忽然哽咽了起來,“我知道。”

言盡於此,舒清因覺得剩下的都沒有必要再說了。

就算她違背承諾把晉叔叔的跟她說的都說給她媽聽又有什麽用,晉叔叔說得對,他不說出來,是因為知道自己輸得徹底。

舒清因從前那樣反感晉紹寧的出現,到如今卻開始心疼起這個男人來。

幾十年的愛戀,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。

在她轉身欲離開時,徐琳女士突然開口從背後叫住了她,“清因,如果不是放不下你,在你爸爸走的那天,我就想跟著他一起走了。”

徐琳早已習慣了每天醒來時空蕩蕩的那半張床。

舒清因直接翹了班,連辦公室都沒回,開著車一路疾馳,來到了郊區之外的公墓山。

從市中心到公墓山足足三個多小時的車程,舒清因一路開,車子在公路上走走停停,直接錯過了午餐時間,她也不覺得餓,等到了公墓山,已經是下午了。

她買了一束白菊,找到了舒博陽的陵墓,將白菊放在了墓碑邊。

天色驕陽,公墓山的空氣很清新,舒清因看著照片上笑得溫柔的男人,不知從什麽時候起,這個男人對她們母女而言已經不再只是美好的回憶。

而是痛苦的、折磨的、讓她們遲遲不肯走出來的夢魘。

舒博陽一定也想不到,他生前對她們母女毫無保留的愛,到現在竟然成了捆住她們的枷鎖。

她們走不出來,陷在這巨大的悲愴中不停地傷害自己。

“爸爸,晉叔叔真的很好,”她蹲下,將臉貼近墓碑上男人的照片,喃喃道,“你不可替代,但我不想看著媽再這樣折磨自己了,我還年輕,往後還有很多年可以用來懷念你,可是我媽她已經五十了,她身體不好,我不想她再這樣一直想著你了,我想她能快樂點。爸爸,對不起,我這樣說你是不是會生氣?”

照片裏的男人仍然笑著,沒有回答。

她自言自語了大半個小時,最後也沒能等到舒博陽的回應。

夕陽漸沈,舒清因說累了,開著車離開了公墓山。

她給徐茜葉打了電話,讓她陪自己出來喝酒。

徐茜葉聽她那死氣沈沈的語氣就知道她狀態不太對勁,直接說了聲好。

***

徐茜葉趕到的時候,舒清因已經喝了好幾瓶了。

“你到底怎麽回事啊,好端端怎麽又想喝酒了,”徐茜葉搶過她手裏的酒瓶,“這回是因為工作還是別的?”

舒清因搖頭,悶聲說:“因為我爸。”

“姑父要是知道他這一死,直接把你跟姑姑虐成了行屍走肉,他就是吊著一口氣也要撐著。你這樣有意思嗎?你覺得姑父他看到你們這樣子他會高興嗎?”

“我就是心疼我媽,我以前總跟她吵架,覺得她鐵石心腸,但是她今天跟我說,要不是為了我,”舒清因哽了幾下,雙目瞬間盈滿了眼淚,“她就跟我爸一起去了,我…我跟她當了這麽多年母女,我今天才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她。”

徐茜葉也有些驚訝。

舒清因苦笑,“我甚至有點怪我爸,如果不是他太好,我媽也不至於到現在都走不出來。”

“你也別光說姑姑,就說你吧,你走出來了嗎?”徐茜葉嘆氣:“你既然想喝酒,為什麽不去找沈司岸,你去跟他傾訴,跟他發洩啊,舒清因你就會說你媽,你看看你這膽小如鼠的樣子。”

舒清因搖搖頭,“不行。”

“他不是宋俊珩,真的,”徐茜葉抓過她的手,語氣有些激動,“因因,你試試吧,別怕好不好?我真的不想再看著你和姑姑再這麽折磨自己了。”

舒清因抽回了手,垂著眼睫小聲說:“之前我問你,男人心中是不是都有白月光。你說如果我想知道,就直接去問他,我不敢,我怕他說有,怕他心裏的那個白月光我根本無法取締,怕我會輸。我今天聽了個故事,又去找我媽談了談,我就更怕了,我之前試著回應他,但也不敢回應的太明顯,我怕跟他捅破那層窗戶紙,他就會離我而去。你說我渣也好,膽小也好,我想能多吊著他一時是一時,至少這樣,我就是他的白月光。”

“你……”徐茜葉一時啞口,沒成想她居然是這種想法。

“我太怕了,”舒清因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,一直到抓皺了也不肯放手,最後又按在胸前,小聲地啜泣起來,“我好擔心他會跟宋俊珩一樣,跟我媽一樣,太深情了,反而讓其他人不敢靠近。”

徐茜葉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勸了。

“喝吧喝吧,如果喝酒能讓你稍微有點安全感,那你就喝吧。”

有人在旁邊陪著,舒清因放心的將自己灌醉了。

人在有心事的時候特別容易喝醉。

眼見著叫來的酒都快被她喝完了,舒清因瞇著眼,又嚷嚷著要喝酒。

“行行行,我去給大小姐你催酒,你就坐著這兒,別動啊。”

徐茜葉再三囑咐,離開包廂去給她催酒了。

舒清因趴在桌上,嘿嘿的傻笑了起來。

恍恍惚惚中,旁邊的人似乎不再是徐茜葉,而是換成了笑容溫和的男人。

她肯定是喝多了,居然都出現幻覺了。

“爸爸?”她呆楞楞的坐起身,朝著那個男人喊了聲。

舒清因知道自己肯定是喝多了在做夢,但眼前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點。

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,渾身上下充斥著溫潤儒雅的氣質,穿著他最常穿的那件羊毛衫。

舒博陽無奈的搖了搖頭,伸手摸了摸她的頭,“這是怎麽了?喝這麽多?”

是記憶裏,爸爸的聲音,溫柔得她想哭。

舒清因絮絮叨叨的跟她爸談起了她的近況,在提到她喜歡上一個男人後,喝了酒的舒清因也不忘害羞的結巴了。

舒博陽點點頭,“是叫沈司岸吧?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你在郵件裏說了。”

舒清因又傻笑,“我就知道這是幻覺。”

“傻丫頭,為什麽寧願一個人在這裏喝酒,也不願意跟他坦白心意?”

她嘟唇,“我不敢。”

“怕什麽,如果失敗了,你就像之前那樣瀟灑的放開手,大步離開。”

“瀟灑不了,”舒清因說,“我都離過一次婚了,難道我還要離第二次?”

舒博陽笑了,“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人,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一開始就找到最合適的那一個,如果是初次就找到了能相伴一生的愛人,那是千萬分之一的幸運,傻丫頭,你只是沒有那麽幸運而已,就算是第二次,第三次,百萬分之一,十萬分之一,都是幸運的。”

“那你豈不是千萬分之一的幸運?”舒清因忽然打趣她爸爸。

舒博陽斂眸,笑得有些勉強,“是啊,對我來說是千萬分之一,但對於你媽媽來說並不是。”

舒清因突然問他:“爸爸,如果我這次又失敗了,你能幫我揍他嗎?”

舒博陽眨眨眼,“我幫你帶走他好了。”

舒清因大笑,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。

“因因,一不小心成為了你們的負擔,”舒博陽的聲音漸漸淡了,“對不起。”

她哭著叫了幾聲爸爸,再睜眼時,面前已經沒人了,只剩下滿桌狼藉不堪的空酒瓶。

徐茜葉幫她拿酒回來的時候,舒清因打著酒嗝好像是在給誰打電話。

“打給誰呢?”她問。

舒清因結結巴巴的說:“打給沈司岸。”

徐茜葉睜大眼,這酒是什麽壯膽藥嗎。正當她對著酒瓶上的標簽研究時,舒清因突然哭著沖她說:“他掛我電話!”

“啊?”徐茜葉趕緊拿過她的手機:“你是不是打錯了啊?”

“沒打錯,”舒清因邊哭邊說,“是他的電話。”

徐茜葉還是覺得她喝糊塗了可能打錯了,這次她替她打過去,結果電話真的嘟嘟響了兩聲,被掛斷了,裏頭好聽的女聲說用戶正忙,請稍後再撥。

“怎麽回事啊,”徐茜葉摸不著頭腦,“你們吵架了嗎?”

舒清因搖頭,“不知道。”

徐茜葉這個老媽子沒法,只好用自己的手機給沈司岸打了通電話過去。

這下倒是真的接了。

她一開口就是質問:“你搞什麽?居然掛她電話?”

那邊沈默幾秒,冷聲說:“我為什麽掛她電話她心裏沒數嗎?”

徐茜葉聽不懂,索性把電話給舒清因,“哎哎哎,你倆慢慢說。”

舒清因接過電話,迷迷糊糊的“餵”了一聲。

“你去喝酒了?”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憤怒。

舒清因嗯了聲。

沈司岸又氣又無奈,“舒清因,你知道我在你辦公室等了你多久嗎?你到底去哪兒了?問你助理他也不知道。”

被這麽一兇,舒清因可算是恢覆了點理智,茫然的眨了眨眼,“你在我辦公室等我?那你為什麽不通知我?”

男人語氣冷凝,“通知了那還能叫驚喜嗎?”

“但是你不告訴我,我不知道你在辦公室等我啊。”舒清因煩躁的揉了揉頭發。

電話那頭的男人重重嘆了口氣。

“你在哪兒?”

舒清因抿唇,問得有些小心,“你要過來找我嗎?”

“你給我打電話不就是這個意思?”

她又別扭了,“不是這個意思,我就是不小心摁錯了。”

徐茜葉聽到她這借口,冷笑兩聲。

沈司岸無語,“你表姐給我打的電話,她也摁錯了?”

舒清因找不到借口了,只好說:“我喝醉了,腦子不清醒,不小心的。”

沈司岸有些生氣,“我在你辦公室等了你一天,現在好不容易剛回到酒店躺下,你玩我?”

舒清因回答不出來,只能轉換話題,“你這麽早就睡了啊?”

“我睡得早你也有意見?”“哦,那你睡吧。”

“我現在睡不著了,你負責。”

舒清因覺得他特別幼稚,酒氣上頭,回擊道:“只是給你打個電話就要我負責,那你怎麽不對我負責?”

這話問出口,她就後悔了。

雙方約莫沈默了二十幾秒,沈司岸問她:“你說的負責是哪種負責?”

舒清因兇巴巴的,“沒什麽,我掛電話了。”

男人沈聲命令她,“地址,給我,快點。”

“哎呀,你別來。”

沈司岸低聲威脅她,“舒清因,你是非要讓我找人查你現在在哪兒是吧。”

舒清因心跳驟快,“你來幹什麽?”

“對你負責。”

“負什麽責?”

“你想我負什麽責,我就負什麽責。”

旁邊聽著的徐茜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,“你們是小學生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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